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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的兔圈屋垮了，但兔圈仍在。

看着那一排熟悉的兔圈，

不由想起儿时的一些事来，今天简单写写。

01

要致富，先养兔

我家何时开始养兔？

我问父亲，他具体也记不清了。

反正很早很早就开始养了，少则八九只，多则三四十只，高峰时段，家里两间偏屋都用于兔圈。

我家养的兔，不是今天街上那类长不大的宠物兔，而是那种白色长毛兔。

其毛发曾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价值不菲，每公斤价格都在几十元甚至100元以上。

（▲老家残废弃的兔圈）

正因如此，那时农村很多地方，都将养兔作为一项重要的增收副业。甚至在那时，兔子都属价值不菲。记得儿时，村里村外很多盗窃事件，丢失的财物经常就包括兔子。

后来了解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云阳很多地方的万元户，就靠长毛兔。

甚至还流传一句话：要致富，先养兔！

02

养兔不易

跟猪一样，兔子每天都要吃喝拉撒。

若是养了兔，那就代表着全年无休，每天都要准备兔草、兔粮，除了早晚喂食，还要定期整理兔圈、清理兔粪等。

光是兔草一项，就够让人头疼。

一只成年兔，每天要吃上一大堆兔草，外加不少包谷、玉米、红薯一类的杂粮。

所以那时，对于家里养兔不少的人家来说，每天推不掉的事情之一就是找兔草。

哪里去找那么多兔草？

虽说那时，家里每年都会在田里撒一些黑麦和大麦，专供兔子食用。但在我印象中，基本只有家里忙不过来，亦或是过年过节，父母才舍得去割上一背。

因为每割一次，再长起来都需很长时间。同时家里的干粮，天天给也给不起。剩下唯一的办法，就是去野外割。

对于兔子们来说，它们可不管主人家忙不忙、累不累。

但凡是肚子饿了，亦或是其它不如意，虽不会像猪那样高声嚎叫，但也会在圈里上蹿下跳，乃至咬门打圈（将圈门撞开或咬开），将整个兔圈搞得天翻地覆。

（▲几年前拍的老家兔圈）

我记得，每当兔子打出圈，捉一次都要费上不少功夫。

有时你进它退，专跟你兜圈子；有时躲在某个角落，响篙打烂了它都不出来，能把你气疯；有时它卡在某个地方，你又不得不从兔圈下面爬进去，将它揪出来。

当然，虽说辛苦，但相较于猪，我还是更喜欢兔一些。

首先，跟形象有关，长毛兔除了剪毛后丑点，其他时刻都挺可爱的。只要不将毛发弄脏，看上去毛茸茸的，也让人舒服很多。

即便是兔圈里的味道，习惯了也比猪圈好上很多。

03

扯兔草

只要养了兔，都避不了扯兔草。

对于那时生活在农村的细娃来说，扯猪草、割兔草不仅是最常见的家务之一，而且还是最拿手的家务之一。

为何将这类活路交给细娃们？

因为大人们一般都需忙其他重活，而家里活路确又太多，所以不得不让孩子们帮忙分担一些。而在所有活路中，就数烧火煮饭、照顾牲畜一类，相对轻松一些。

（▲老家生锈的镰刀）

割兔草的首要前提，是要会识别各类野草。

哪些草不能当兔草？哪些草兔子比较爱吃？哪些草兔子不能多吃？

即便过去20多年，但在我印象中，至今也还记得一些可以当作兔草的植物，如：燕麦草、车前草、蒲公英、苦荬菜、节节草、鸡尾嫩、狗尾草......

我应在4、5岁起就开始学习扯兔草了。

记得最开始，父母给我准备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背篓，每天跟在姐姐身后。看见她们割什么，我就跟着割，然后听她们讲解、介绍。

姐姐扯兔草也是跟着爷爷奶奶、父母慢慢学来的，或许这也是一种传承。

就这样，我便不知不觉学会识别了大多野草，然后肩上的背篓也越来越大，扯兔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。

后来年龄大些了，胆量也更肥了。

每次扯兔草，我们会约上其他小伙伴。我们从这块田扯到那条梁，从这条沟割到那条河，我们边扯兔草边做游戏，边扯兔草边掰地瓜儿。

家乡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，我们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。

记得有次我们一行人一口气跑到了邻村，然后天黑还没回去，将大人们急得双脚跳，后来回去后人人都落下了一顿“刷条子”。

（▲老家的蓝天白云）

后来，我向一些长辈问起了关于他们儿时“扯兔草”的记忆。

他们很多人告诉我：他们那时会更辛苦一些，基本早上都是背着背篓去上学，放学时顺便就带一背篓兔草回家，要是完成不了还会挨骂。

前阵子回老家，看见满山都是割不完的兔草，不由感叹：

若是当年遇到这么好的兔草，瞌睡也笑醒了。

04

剪兔毛

因兔毛不菲的商业价值，那些年自然也衍生了一门生意—兔毛生意。

所谓生意，说简单点就是低买高卖赚取差价的一种买卖方式。

长毛兔的剪毛周期一般在3个月左右，所以那时，只要养了兔，还得会剪毛。

剪兔毛是门技术活，技术好的，左手抓住兔子，右手拿着剪刀，上下挥舞一番，一只兔子便很快剪干净了。

技术差的，兔子左右挣扎，一只可能都需剪很久，甚至兔子挣扎出簸箕亦或是剪刀伤到了兔子，都可能发生。

根据色泽长短不同，兔毛也分等级，比如没弄脏的那种深毛，那品质当属最好，也能卖出最好的单价。

而浅毛等就要差很多，还有脚掌周边一些受污染的毛发，剪下后就不能要。（所以那时，也最怕兔子打圈，将全身的毛发弄脏）。

（▲老家的蓝天白云）

兔毛剪下后，用塑料防潮袋子装好，然后就等人上门来收。

记得那时，农村随时都有收兔毛的小贩。他们带着称、剪刀、口袋等行囊，走村窜巷，边走边吆喝“收兔毛喽！收兔毛喽！”

若是哪家有货，且价格合适，就会拦下看货谈价。

印象中，我家和二爸家都曾做过兔毛生意，我家小打小闹，囤货不多，出货也快。

二爸家一度囤了很多货，价值估计都在好几万以上。至于后来何时出的货，我已记不清了。

不过据我了解，那时做兔毛生意的人大有人在。

05

后记

随着时代发展，不知从何时起，老家养兔的人越来越少了，兔子的数量也越来越少了。

我家从高峰期的三四十只，到后来的20只、10只，直到上中学后，一只也没了。

但不得不说，那些年在老家养兔、喂兔、扯兔草的经历，确实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。

时光悠悠，今天想来，那些简单纯粹的童年时光，已然成为心中永不褪色的画卷。

无论何时展开，都能让灵魂重拾那份质朴而真挚的快乐，感慨岁月虽逝，美好长留。

梯城网原创|作者：蔡佳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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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多年前，我在云阳农村老家养兔、扯兔草的日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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